AO3:Ahona_SUriel。可逆不拆互攻派,灵肉合一派,墙头cp清单详见置顶,此博不发文,仅用于交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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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昭师昭】殁

历史向,幼年司马师与司马昭,清水无差。

217年的司马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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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……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

铺天盖地的雨。


居巢那边来了消息,整个家就变了。

祖父当天没能吃得下饭去,到了晚上,以他们的父亲为首,诸父共七人一齐跪下。司马师也拉着司马昭跪在父亲身旁,劝祖父进餐。


祖父年近古稀,素来精神矍铄,又格外威严,司马昭很有些怕他。可这次他眼看着祖父如同丢了魂魄,一夜间再不复奕奕神采,呆呆地凝视着门口。


“父亲……”

司马懿刚开口还欲再劝,忽然听到司马防说话了:

“我没教过他……仲达啊……我没教过他……”

他声音颤抖,因为用力克制,抖得也格外厉害。

“伯达他……”


司马师和司马昭为祖父异样的声调抬头,刚好看到祖父望向他俩,准确地说老人望向的是司马师。烛火映照下老人眼里格外闪亮,兄弟两个一时呆愣住,不知该作何举动。

司马懿侧过头来,低声说:“师儿、昭儿,你们先下去罢。”

司马师当先反应过来,应了父亲,又对祖父行过一礼,拉着司马昭退出了正屋。


祖父哭了。
他们两个都看得那么清楚。


两个孩子穿过偌大宅院,他们的母亲正在伯母屋中,吩咐他们两个自己去洗漱睡觉,晚课不必做了。

于是他们又折回兄弟同住的屋子,雨在这时开始下。

侍女烧好了热水退下,司马师带司马昭洗过,自己跟在弟弟身后爬上床,放下床帐,吹灭了烛灯。

一片黑暗,他摸到司马昭,刚好司马昭也在找他,紧紧抓着他的手。

司马师把弟弟拉进怀里紧紧抱着,轻声哄:“没事了……”


世父司马朗不幸染上瘟疫,殁于居巢。

司马懿出仕之后他和正室张春华便搬回了家宅,而司马朗向来很亲近他二弟所生的这两个侄子。司马师和司马昭小时候还曾被身材高大的司马朗抱起来,一边一个坐在手臂上。为父者总是对自己的孩子严厉,就像父亲对他们,然而身为从父,对于兄弟的孩子们,总还是慈爱更多些。

长司马师三岁的从兄望跟世父也很亲近,常常向世父请教学问。

但是世父这一年春天时,向父亲、兄弟们道别出征南下,对父亲恭恭敬敬地叩过头,嘱咐二弟懿要照顾好父亲和弟弟们。谁都不曾想,他这一去便是永别。

第二天他们醒得很早,雨还在下。


“伯达回来了吗?”

所有人都穿着白色的麻布做的衣服,祖父也是。


司马懿上前回禀父亲:

“是的,兄长回来了。”


所有人都在哭。

但是司马防没有哭,他抚着黑色的灵柩,不修边的粗麻堆叠在他身上,长长的头带与腰带都只让他显得分外形销骨立。


“他怎么能让为父……在这样的年纪为他穿这么重的丧……

“可是我没教过伯达,我教他孝悌廉洁,教他扶持社稷,以家为重,以族为重,以民为重,我没教过他……要爱惜自己……”


晚上司马师留在父亲和祖父身边为世父守灵,司马昭也想留下来,被司马师拉着手坚定地劝了回去:

“回去等我,没关系的。”


果然深夜里他困得不行的时候,从兄司马邕和司马望向长辈们请求让弟弟们回房去睡,他们都是世父的侄子,世父唯一的子嗣司马遗比昭儿还小,无论如何也无法为父守灵。司马师小心地回到房里,果不其然,司马昭还没睡。


兄弟俩一起裹在薄被里,他仍旧紧紧抱着司马昭,听到弟弟轻声问:

“世父是不是以后再也回不来了……”


这一日司马昭哭得嗓子有些哑,司马师有点后悔自己没让弟弟多喝点水。眼下司马昭抓着他不肯放手,也下不得床。

于是他只好先回答,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并没好到哪儿去:

“会回来的,无论他在什么地方,总会回家来的。”


“还会再让我们见到他吗?”

司马师想了想:

“不会了。世父会回家来,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守护着我们,看着我们长大,保佑我们平安的。”


“可是……生了病不是喝过药的么……”

显而易见地,司马昭好不容易等到哥哥回来,已经有点困得撑不住了。
司马师也有点困了,迷迷糊糊正要去会周公,突然听得怀中弟弟在哭。


“怎么了?”

他慌乱地捉住司马昭的手腕,轻轻摇着,怕是他在做噩梦。


然后司马昭扬起脸,胡乱蹭着眼泪:“哥哥也一直在喝药……哥哥的病会好吗?”


知道不是噩梦,司马师多少松了一口气。他温柔地顺抚着弟弟的脊背,替人顺着气,道:“会好的啊,已经好了,没事的……”


“哥哥以后会不会也、哪次出门……昭儿再也就……”

七岁的孩子又哭起来,哭得话都说不连贯,那个字于他们而言又是太过可怖的存在。司马师叹了一口气,向下挪了挪,到正对着司马昭的位置,柔声哄着:

“别哭了呐,不会的,昭儿,昭儿你看着哥哥。”


司马昭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,黑暗中司马师握着他的手,摸索着压到心跳的位置:

“我答应你,以后无论我去哪儿、出什么事,都会回来找你,好不好?”


司马昭伸展开手掌,兄长的心跳从掌心传给他,神奇地让他安下心来。


“昭儿也答应哥哥,要听话,等着哥哥,好不好?”


“嗯。”


他带着鼻音应着兄长,突然凑过去,在黑暗中准确地亲了兄长一口。

司马师被他突袭成功,下意识地摸摸嘴唇——方才司马昭亲到的地方。

然后他不自觉地弯起唇角,这一天第一次显出笑意,替司马昭拉好被角,继续轻声哄着:

“那快睡吧……”



“这一课,我要你们凡事小心,爱惜自己,任何事,都不许拿自己的性命作儿戏。

“我要你们兄弟二人从今往后,相互警醒,彼此照应。”


“儿明白。”


“师儿你来。”

司马师站起来,走到父亲身边。司马懿直起身,扶住他还远嫌单薄的肩膀。十岁的孩子,司马懿知道他马上就到了飞快抽条窜个儿的年纪。他仔仔细细地看过长子,轻轻抚摸那和其他孩子别无二致的左眼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抱住了他。


司马防自此之后就真正老了下去,终日怀念长子朗。


“仲达,我并不后悔对你们家教严厉……只是,伯达他……我本该……”

父亲始终没有说他本该怎样,直到服丧的第二年,他怀着对长子的无尽追思溘然长逝。


但是司马懿大概明白那是什么。


朗者,明也。长兄司马朗长他八岁,一直同父亲站在一起,走在前面。在家里又教导诸弟,真正做到了长兄如父。
他的四十七年做过了那么多事,每一件都完成得很好,可只这一件事,他成了父亲和弟弟们心中永远的遗憾。


而现在,无论是父亲,还是兄长,都走到了他所不能及的远方。


“分家吧。”


完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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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把自己写疼了……这几天的痛点到现在就都写出来了。

朗哥真的苏。

苏到我私心觉得,也许在防爹心里,后面七个儿子加起来也不比这个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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